黄色的照明弹,黄色的太阳,黄色的记忆——“我只是站在屋顶上,看着天上落下的焰火“观者与角色的重合,抽离下的审美体验,随着叙述的一步步逼近,在最后的50秒摧毁了一切限色与构图,只余下真实。
动画虽不及实拍直观,但也有其奇特的媒介属性。如士兵在弹雨中跳华尔兹的场景,若以实拍呈现肯定会显得滑稽不真实,但动画的“不真实”恰恰反映了战争将人异化为麻木的表演者,在死亡的幕布下跳着荒诞的舞蹈。片中对于主角对于记忆的追溯,同样也依靠着动画的“不真实”动画用虚构的画面,让人看清了藏在心底的战争伤疤有多深。动画在最后从虚拟的影像转变成了实拍的录像时,两种媒介的碰撞让人思考,个人可以重构记忆,但历史拒绝被美化。动画的“谎言”多华丽,被反衬的真实就更加残酷。
〈Ⅲ〉对已死之人的反思,终究是苍白无力的,屠杀者忏悔时会用到的自慰棒罢了,我也只能称这一切有比没有强,”冷眼旁观,和亲自动手没有区别”。以福尔曼寻回萨布拉-夏蒂拉大屠杀的遗失记忆为线索拼凑出的采访记录片,拆解下来其实只运用两种笔触,一面是施暴者视角下“癫狂的华尔兹”,一面是受害者在镜头下“残酷的暗潮”。大篇幅的回忆录实质上远不如最后一段实拍所带来的“现实感”震撼,何为真正的反战?私以为需要剥开表象,着落于这场战争的起因。在镜头仅停留在暗示施暴即苦难的情况下,这场反思充其量也只是浅尝遏制,现实远比回忆要更加的血沫横飞。“死了,死了,都死光了……”
“哇哦,真是大场面!子弹横飞、爆炸声声、残肢断臂还有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影片以阿里福尔曼一介退伍士兵的视角对1982年的贝鲁特大屠杀进行反思。采访段落全部采用实景拍摄,考虑到影片有关“回忆与噩梦”的呈现对于传统纪录片而言过于困难,美利坚式的作风也缺少“良知”与“思考”,阿里便在影片制作后期耗费大量时间,用flash软件对采访段落进行描摹。粗糙的制作手法赋予影片“版画”的独特质感,幻想部分被动画载体赋予非凡的表现力,现实部分则保留了纪实的严肃性。阿里福尔曼曾言“电影不会改变世界,我只是想把事情说清楚……在我们曾经去过的地方,新的士兵依然驻扎在那里,重复着同样愚蠢又毫无意义的谋杀”。影片片尾是全片惟一未经动画处理的镜头——1982年贝鲁特大屠杀现场的实拍影像。在巴以冲突愈演愈烈的今天,这部不足90分钟的伪纪录片动画或许是以色列仅剩的良知。
6+1分。艺术表现性明显盖过其叙事逻辑性,插叙的反复运用无法让观众将故事与时间线马上理清,昏暗的画风+气氛渲染令人昏昏沉沉,或许这也是本篇想表达的:战争使人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