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鸡卡大概率会搞出:一部作品,包两次饺子的“史”诗级操作。
*祥子那么好的悲剧人物,被软弱的剧组如此亵玩,脸都不要了。
就像把水墨画里的留白全部填满再雕花一样,就像围棋落子在气口一样,把mygo的余韵和人物的想象空间堵了个七八成,真有你的mujica。
伪物!伪作!
*丰川祥子是剧中唯一一个处于结构性困境的人物,根本不可能被传统少女乐队那套叙事拯救。
她要的不是与他人和解,而是与这个世界爆了。因为她面临的是资本对亲情的解构,是父亲在倾轧下失败后的自弃。是她试图建立的唯一寄托被剧里剧外评价为过家家。这是她在这个世界的悲剧命运。不可能是乐队或任何人以乐队伙伴的身份能承担的。
她是C团的白月光。但更重要的,C团是她的白月光。如今,她既摆脱不了丰川大小姐的身份,也摆脱不了女儿的身份。所以在母鸡卡成为人偶,是她对抗资本对亲情异化,又要追忆似水年华的避难所。
从这一个角度,虽然我曾撰文抨击她爱乐队超过睦宝,达到了恋物癖的程度。
但是从人类的需求层级来说,睦宝能给予她亲密关系和自我实现的需求;而母鸡卡满足的则是她最底层生存需求,是容身之所。
在这里,她不是女儿,也不是逃避资本对亲情异化的落跑令孃,她终于不是祥子,而是OB一串字母小姐。所以当月光撒下,人偶短暂复活。
为何她要说把“把一辈子交给我”。你不能将其看作承诺,而应该理解,这是种撒娇式的索取。所以现实中,初华和睦头对她再好也无济于事,因为她要的是逃离现实世界,她们必须与祥子一辈子沉沦在母鸡卡世界。
为了生存,阿贝母鸡卡需要商业化,母鸡卡的音乐是她的呐喊,而呐喊来自于祥子在这个世界的伤痛。讽刺的是,这些伤痛却只能被她自己作为商品出售,以换取乐队存续。
当商业二偶企划终于展露出獠牙,我们终于看清缠绕在少女脚踝,穿透锁骨的金丝,那既是提携的绳索,也是束缚的镣铐。只有在癫狂的舞台,在扮演人偶时,小祥才被允许,将这个世界赋予她的伤害,呐喊出来。
这个世界的恶意,有来自这世界之外,造物者的恶意,只要她是丰川祥子的身份,她就很难获得幸福。所以祥子是配得上这句“我只剩下母鸡卡了。”
真相是才是刺穿睦头的快刀。
祥子的那句“我讨厌自己”也绝不仅仅出于对伤害睦宝的追悔,也隐含对自己身份的厌弃。
*辗转反侧,溯洄从之,何枝可依?
所以才会有对灯的那句:“组乐队就能幸福吗?”
这远远不是一场隔靴搔痒的春日影就能救回的。
在我看来,本作中C团和春日影的宝贵,就在于昙花一现后的毁灭。
剧中人从毁灭中新生,从毁灭中获取不甘、悔恨、迷惘、无常、珍重和悼念,从这些情绪中燃起力量。再不断地回顾和念念不忘中,坚定自己的初心。所以任何形式对于C团的复辟,都会减轻这份重负带来的力量。
西西弗斯为何乐在其中,因为他身负巨石。
可是编剧已为祥子生命降下了不可承受之重。不得不为她减负。所以曾经C团的毁灭有多么重如泰山,第七集春日影的重奏就有多么轻如鸿毛。
编剧在为祥子减负之后,路在何方?真要拔剑四顾心茫然了。回顾第五集前半段,丰川祥子长久一言不发,沉默像藤蔓般悄然生长。只剩环境音的寂静中,一些细小情感,短暂重获了呼吸的权利。
但此时,对于整个作品及灵魂人物丰川祥子人物塑造的考验才正式开始。
如果骑士将剑沉入湖底,堂吉柯德在没有风车的世界游荡。那或许是人物在命运舞台巨大的悲剧,也可能是闹剧的开幕。
*我去年在母鸡卡尚未开播时预测,丰川祥子这个角色只有在巨大悲剧命运的舞台上,迎接她咎由自取的终焉,或者以某种远离音乐的姿态,拓宽人们对音乐的理解。才有可能尽量避免成为一个丑角。
也许,只有现实世界,评论区以她为中心,展开的旷日持久的争议。包括那些灰心失望弃剧的人,包括写了多篇抨击祥子的我在内;才终于让她在一些人心里有了位置。
旁观的我们,咬牙切齿的人,熟视无睹的人,欲语还休的人,我们的呐喊与谑笑都传不进少女的耳朵里。竟连我们自己,也在默默承受这个世界的荒诞与异化。最终,一切沉默将变成巨大的喧嚣,成为这场盛大傀儡戏,震耳欲聋的谢幕掌声。
闷欲呼天说。问苍苍、生人在世,忍偏磨灭?从古难消豪气,也只书空咄咄。正自检、断肠诗阅。看到伤心翻天笑,笑公然、愁是吾家物!都并入、笔端结。
英雄儿女原无别。叹千秋、收场一例,泪皆成血。待把柔情轻放下,不唱柳边风月;且整顿、铜琶铁拨。读罢《离骚》还酌酒,向大江东去歌残阕。声早遏,碧云裂。
故事已经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