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九叙(约1740—1805年),字丹弼,号玉峰,山东平阴人。出身武术世家,父亲亓永宁,字天诚,武庠生(即武秀才),例授守乐所千总(从六品),诰封武翼大夫,晋赠武显将军,江南等处地方浩水师总兵。兄长亓九功,武进士,曾担任福建督标左营守备、直隶天津镇标左营游击(游击,清代武官名,从三品)。因功曾得乾隆皇帝召见嘉奖。
受家庭影响,亓九叙自幼文武兼修,熟读经书与兵法,从父兄学习骑射,苦练十八般武艺,尤其精于王翀宇“太平拳”。“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1765年,亓九叙中乾隆乙酉科武举人,1769年,经过过关斩将,层层选拔,成为一名武进士,由于其出色的表现和卓尔不群的气质,深得乾隆皇帝赏识, 当即“恩赏兰翎侍卫,乾清门行走”, 乾清门行走是清朝侍卫之一种,即掌翊卫近御,常值班于内廷及皇帝出巡时扈从值班之侍卫。归御前大臣统领。
据有关学者统计,清朝近三百年,汉人担任乾清门侍卫的,屈指可数,因为其中的绝大部分来自满州的“上三旗”,乾清门侍卫大约为正五六品。仅此荣赏就足以证明亓九叙在武进士中是非常出众的。
数年后,亓九叙被任命为贵州新添营都司(都司,清代武官名,正四品),并代理贵州威宁地区游击。“初出茅庐”, 亓九叙就表现出来卓越的领导才能。史载“威宁裸裸(彝族别称),每年自清明起围,三日方罢,聚人至数万,往往滋事。
九叙先期使人喻之以利害,复以兵弹压之,罔不慑服,终事无扰。” 威宁地区西、南、北三面分别与云南省接壤,是云贵川三省的交通要冲,被誉为贵州的西大门,居住着彝族、回族、苗族等19个民族。每年三月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天,各个彝族聚居地区的群众都要组织大规模的“左脚舞会”。
到时,到处都是身着鲜艳彝族服装的彝族男女,到处响彻月琴声调子声,大家不分民族,不管相识不相识,拉起手,跳起舞,彻夜狂欢,三日方罢,聚集人常常达到数万,个别不法之徒往往趁机寻隙滋事,引发群体事件,扰乱社会治安。
由于民族情况复杂,管理工作难度大,处理不慎,容易引发民族矛盾。亓九叙为了避免事端的发生和扩大,派人与各方部落首领多次沟通,喻之以理,对不法歹徒坚决镇压,有礼有节,软硬兼施,得众人信服,从此没有人敢于闹事生乱,各民族相安无事,境内清平。
由于治理有方,亓九叙被推升为广东督标右营参将(参将为营之最高统兵官。位于副将之下。正三品。统理一营之军务)。
乾隆末年,清朝的安南(越南古称)国王阮光平因财政所需,召集沿海亡命之徒,抢劫过往海商,特别广东海上深受其害。后来内地消息灵通的土匪也与其勾结,内呼外应,对东南沿海海商贸易威胁日益深重,由于打击不力,海盗十分猖狂,乾隆五十五年(1790年),雷州城守参将钱邦彦巡洋到崖州时,被海盗杀害,两广总督郭世勋紧急抽调亓九叙镇守雷州,亓九叙到任后亲率部卒设计围剿海盗,经过多次苦战,歼贼殆尽,生擒海盗三十余人,解送广州正法,自时雷州境内肃清,百姓称快。
由于屡建奇功,被乾隆皇帝召见,御赐“黄锦四匹,扳指二个”。乾隆皇帝当着侍臣的面夸奖亓九叙道:“此将才也”,因内记名,将亓九叙列为了重点培养的对象。随即被提升为三江口副将(副将,从二品武官)。到任七月,又迅速被擢升为四川建昌总兵(总兵,正二品武官),后又调任福建建宁总兵、江南苏松总兵。短短数年,官升三级,多方历练,成绩斐然,深得朝廷倚重。
调任江南苏松总兵前再次被乾隆皇帝召见,乾隆问及怎样打击海盗,治理海疆,亓九叙将自己在雷州的工作经历讲给乾隆听。乾隆勉励其道:“崇明,外洋也,情况复杂,非雷州可比,尔须小心。”,“又讲骑射多时”,从乾隆皇帝与亓九叙讨论骑射之术来看,说明乾隆对这位武进士的文韬武略十分器重和赏识。
亓九叙深受鼓舞,到任后亲率士兵,日夜在小洋山巡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正当亓九叙事业蒸蒸日上,准备大展宏图之时,一场灾难悄然降临,这就是乾隆六十年(1795年)发生的江南洋盗案,又称杨天相案。
乾嘉时期,是清朝政治统治的鼎盛时期,也是清朝经济发展由盛转衰的关键时期。这一时期的闭关锁国,限制甚至禁止海上贸易的政策使清朝固步自封,自以为是,加之官吏的贪腐,导致国库空虚,百姓生活困苦。以至于这一时期出现了官商勾结,官匪勾结,海盗盛行的局面。史载“黑水洋有贼众潜伏岛内,时出截劫行舟,商贾为之断绝,或掠沿海居民”。
话说有一天,亓九叙手下的武官杨天相率众搜剿海盗,捕获盗贼十二人,盗船二只,内藏兵刃、令字旗、竹盔 、铁炮 、火药 、铅子等件,俱系违禁之物 。
经过审讯,海盗均认罪,于是将案件例行上报两江总督审核,当时两江总督是大贪官和珅的亲戚苏凌阿,也是一个大贪官,“贪庸异常”,江洋大盗被捕后通过金钱买通关节,贿赂苏凌阿,“盗因以十万金贿制府,制府受之,决欲翻案”,苏凌阿随即向乾隆皇帝奏报,说杨天相捕获的盗贼是良民百姓,为了邀功,屈打成招,诬良为盗,耄耋之年的乾隆日趋昏愦,唯和珅之言是听,不加详查,将杨天相判斩立决。
这一案件在当时反响很大,据《啸亭杂录》记载“劾杨天相诬盗案事,众皆为杨(天相)抱屈。杨正法日,六营合祭,哭声震天,几至激变,赖陈军门大用安抚之始已”,“而上海之民为(杨)天相焚纸钱 ,积灰如山阜。”
作为上级的苏松镇总兵亓九叙也因此遭到参革治罪,奉旨发往伊犁,充当苦差。亓九叙因母寿高,嘱家人勿秉太夫人知。出发之时,“崇明人送者盈途,咸赠金为路费,谢弗受。”自此,将星消隐,沉沦边陲。
在该冤案发生四年后,嘉庆四年(1799),乾隆驾崩,嘉庆亲政,苏凌阿作为和坤的亲信和姻亲在政治上失势,洪亮吉上书对于此前朝廷的稗政提出批评,为该案打抱不平,指出:“江南洋盗一案,参将杨天相有功骈戮,洋盗某漏网安居,皆由署总督苏凌阿昏聩糊涂,贪赃枉法,举世知其冤,而洋盗公然上岸无所顾忌,皆此一事酿成。况苏凌阿权相私人,朝廷必无所顾惜,而至今尚拥巨资,厚自颐养,江南查办此案,始则有心为承审官开释,继则并闻以不冤覆奏。夫以圣天子赫然独断,欲平反一事而尚如此,则此外沉冤何自而雪乎?”
嘉庆在接到洪亮吉的上书后坦承其“在藩邸时,曾闻陈大用盘获洋盗一案。彼时苏凌阿署两江总督,以诬良为盗定拟,遂置杨天相于重辟。而和珅与苏凌阿因系姻亲,为之护庇,致成冤狱”,但由于本案是乾隆皇帝钦定大案,就等于铁板钉钉,即便错误也只能将错就错,根本无法翻案。亓九叙随后虽被恩敕,但却不能官复原职,只被发往额勒登保军营斟酌调用。
清嘉庆元年(1796年)至九年(1804年),湖北、四川、陕西三省,爆发了"川楚起义"。嘉庆五年(1800年)八月,首领王汉潮被官兵抓获,另一首领尹三率领十万余起义军大举进攻陕甘。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趋避之”,亓九叙再一次临危受命,披挂上阵,当时总督营额率兵二千,在七宝山为声援,派遣亓九叙与参将王某引兵七千从黑风峪入,与起义军战于二王山下。最终将尹三击败,生擒千二百人,毙敌三千余人。
九月,起义军又攻击会县,亓九叙与副将窦某督兵至两党,生擒首领张十、陈红发。十月,马里关被义军攻破,亓九叙偕将军庆某领兵二万至杨家店,生擒起义士兵四千余人,毙敌无数。连战连捷,展现出亓九叙卓越的军事才能,因此名声大振,起义军望风而逃,游击张某驻守镇安,被起义军所杀。
大帅额勒登保以其地系军事要道,特派亓九叙前去驻守镇安,亓九叙一到,百里内起义军不敢至。后起义军复聚集兴安左右,伺机而动,额勒登保又将亓九叙调至兴安驻守。一年后,起义军畏难而退,被迫迁徙他处。因战功卓著,亓九叙被授山东青州府寿乐营都司,恩准带东镇兵四百回官署。由于年近花甲,长期奋战,积劳成疾,至济南后,一代名将壮志未酬,竟卒于客馆。
道光五年(1825年),清廷诰授亓九叙武显将军,皇封御前侍卫都督府,敕曰:“亓氏宗族,为国为民保天下,南征北战定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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