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https://web.archive.org/web/20020817172527/http://www.dozine.co.jp/duke/101/101prestory.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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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草雪她,称呼我为「小神奈」。
其他人会用姓名(译者注:原文为上の名前,姓氏的意思,可是“神奈”不是你的名吗…)称呼我吗——他们只是压低声音,勉强能听到的程度叫我「自残子」。(译者注:リス子)
因为我,手腕上总是缠着白色的绷带。
自残行为(译者注:リストカット)的「自残子」。
他们/她们,虽然是出于纯粹的恶意这样叫我的,
但这绝不是没有道理的恶意。
实际上我也确实定期地割腕,
过着容易受到恶意的生活。
我能够把那些恶意当作是理所当然的东西而接受。
所以,也不会受伤。
是我选择的
——这个立场是我自己创造出来的。
为什么要受伤呢?
既不是虚张声势,也不是故作坚强(译者注:突然改变态度;自暴自弃),我,接受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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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恶意就像回旋镖。
是会有所报应的。(译者注:原文それは戻ってくるのだ,是会回来的)
比如说,让猫坠落而下。
是会有所报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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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问我是猫派还是狗派,我会回答是猫派的吧。
但是,我之所以扔下去的是猫而不是狗,当然,不是出于这样的原因。
单纯是因为xx工业园区的废墟有很多猫,
超市的塑料袋里也装不下狗罢了。
搜集猫,一直都不是我的工作。
以前是若草雪搜集来的,她不在了的现在,
由虎菱拓司负责搜集。
若草雪死后,直到虎菱拓司出现前,我都是一个人。
那段空白的期间里,我不得不自己去捕捉猫。
这可不是容易的事。
流浪猫们像钻石般坚硬地封闭自己的内心,
不会去接近人类。
虎菱拓司很擅长搜集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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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菱拓司很擅长搜集猫。
和我一样,他也会终将灭亡的吧。
会回来的。
一切都会有所报应。
染上诅咒的黑色回旋镖会割断我们的脖子。
咻咻。(译者注:ひゅんひゅん)
咔嚓。(译者注:ばさ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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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廉价的电视剧世界里,往往会出现像神一样的人类。
要么是主人公,要么是女主角,总有一个会担任那个角色。
然后他/她,会对沮丧的她/他这样说。
「没关系。我会永远保护你」
「没关系。我会宽恕你的」
那句话成为福音,将对方从泪海中拉上来。
从罪恶感中解放出来。给予救赎。
背景中传来钢琴或是八音盒的曲子,两人相吻。
奇迹发生。
失明的少女重获光明,受伤的时间得以修复。
故事以幸福的结局收场。
媒体是映照我们的镜子。
我们,渴求着能完全肯定自己的某人——渴求着神明、福音。
然而,我们知道自己无法给予任何人宽恕,
换言之,也深知无法得到任何人的宽恕。
神明并不存在。
福音并不存在。
奇迹并不存在。
但是救赎是必要的。
恋爱,或是世界的终结。
极其浅近易懂的对象,或是无尽遥远的事物。
我们只能对其中的一种救赎投入感情。
没有折中选项。
我会向世界的终结寻求救赎。
并将世界的终结,以死亡,去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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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其植入在我身上的,是若草雪。
我们互相理解了彼此。
我的内心里有一个黑色的太阳。
最理想的环境已然具备。
若草雪在那播下的种子
长出芽,伸出藤蔓,将我紧紧束缚住。
我被死亡缠上了。
死亡的触手深入我的内脏
连血的颜色都变暗了。
结果,若草雪死了,我活了下来。
她得到了救赎,而我没有。
若草雪在床上静静地陷入安眠。
我像虾一样在呕吐物的海洋里痛苦地挣扎。
直到现在,那股味道也依然烙印在我的深处。
剥去皮肤,削去肉体,
裸露出骨头闻一闻气味的话肯定是呕吐物的味道。
那样的,实在是,太可悲了。
所以这次,轮到我了。
若草雪施加给我的诅咒,我现在,要再施加给虎菱拓司。
将诅咒移植。
正如若草雪对我所做的方式那样,我,把他,用死亡束缚。
我将身体献给他。
吸取他的精液。
吮吸他的舌头。
他舔舐我的汗,向我插入性器,轻柔地勒住我的脖子。
我们合为一体。
就这样将渗透在我身上诅咒,传染给虎菱拓司……。
和我一样,他也会终将灭亡的吧。
但是,是我,先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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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放开,白色塑料袋沙沙作响地落下。
那看起来宛如鸽子一般。无论是其洁白,还是其振翅的声音。
然而那只是超市的塑料袋,
那里面的猫,不能振翅。
猫哪里都去不了。就如同我们一样。
没有人能拯救猫。神明并不存在。
奇迹也不存在。
最终到达某一点时,白色的块状物,犹如溶解于夜色般消失无踪。
随后,发出啪嗒一声。
能听到生命消逝的声音。
静寂。
静寂。
静寂——夜的声音。
我让猫坠落而下。
我体验死亡。
我支配死亡。
我是,死亡。
废墟的街道上没有人的身影。
天空中也没有星星和月亮。
——今晚,他,不会来了吗?
身体中的疼痛,必须自己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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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恶意就像回旋镖。
是会有所报应的。
比如说,让猫坠落而下。
是会有所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