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提马克思还有马克思阵营的人物啊,不如说欧陆社会学谁身上没点儿马克思的血统。即使是韦伯,也是马克思粉,他在和斯宾格勒论战时就说过,判断一个学者是否真诚,看他对马克思和尼采的态度就够了。我是韦伯粉。
这篇日志如果写下去,就会在结尾提到海德格尔的“在删除号下写作”、德里达的“解构”、“马克思的幽灵性”。内在的理论逻辑也不复杂:标准化印刷消除了文本中的错误、歧义,导致了统一的科学语言的产生,并在这个历史过程中出现了两处非逻辑推理:(1)用包括印刷程序在内的程序无误性推理出了理论无误性(证实理论);(2)用统一的语言结构推理出了世界的统一本质。前一处很好理解,因为程序是正确的,所以结果必然正常,科学的目的是证实和寻找确定性,而不是证伪和寻找不确定性。前者预设了必然正确,后者预设了必然错误,这个问题在波普尔那里已经被扭转过来了。后一处则延续了古希腊的理性主义传统,也就是预设了一个结构化的宇宙和处于中心的逻格斯,世界的统一性在语言结构的统一性那里得到了保障。
科学主义的价值前提决定了它要寻找一个连续且具有确定性的理论模型,而19世纪阶段性胜利的成果就是经典物理学以及“两朵乌云”,它的技术形象是印刷术:标准化印刷象征了它的无误性;排版、注释规则、索引的完备性则象征了它的连续性。于是,科学是由印刷品组成的连续无误的整体。反过来,洛氏构造的“抄本”形象其实是一个反科学的形象:(1)抄本在传抄中会出现错误、歧义,是一个“延异”的过程;(2)抄本中存在大量佚文,无索引、不可考,是一个“不连续”的过程。因此,印刷术是一个结构的特征,它让人们注意到“写了什么”;抄本则是一个解构的特征,它让人们注意到“遗失了什么”、“删除了什么”,这便是“在删除号下写作”,也就是关注到意识形态对认知过程本身的裁剪,背后是一个无意识的写作者逐渐觉醒。洛氏虽不是一个有意识的写作者,但他的写作风格却不妨碍我们将他包装成如此:科学主义说,我们已经探索完了天地;洛氏说,我们只是把探索完的小岛当作天地,海面下潜伏着不可言说的恐怖。
感觉这篇日志要鸽了,直接在评论里说下思路吧,还有一些系统科学思维对人文学科的影响(尤其是历史学、考古学)、《克苏鲁的召唤》的文本分析、20世纪媒介之变的分析、90年代阴谋论以及何新厨盛行的分析(“希腊伪史论”就是不相信系统科学所建构出来的连续的历史,抄本时代怎么可能把这些东西记录下来),就不提了。发现完全展开会写很长,除了理论的部分,我还有很长的历史分析。。。
麦克卢汉的后现代批评我读不懂,记得之前和你说过相性差。我喜欢韦伯式的历史分析(顺带一提,我在知乎写的麦克卢汉的答案这段时间突然涨赞,看来大学期末考试又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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